“一二叁,二二叁!”房间里又传来奶奶的声音,她又开始了晨练!
“你们家这个老顽童哪像七十岁的人,跟人欠这帮十七岁的姑娘小伙没什么差别啦!”邻居笑着道。我也笑了,奶奶活年轻了,一些语言、行为已和我没了差别。
去年,奶奶提了一场重病,人老了许多,天天咳着说:“唉,人老啦,快要死啦!”“别瞎说!”每次听到这里我就心痛。于是便展开了一个“减去差别”的计划。报纸不常说有人活到老还年轻得像个孩子似的吗?这怎么就不能发生在奶奶身上呢?“奶奶,您得活得与我没差别!”“这哪行,老胳膊老腿哪能与你没差别!差别大着呢!”听说,奶奶年轻时好唱歌跳舞,那么重振她的旧业,缩小我们的差别还难吗?
我买来歌曲CD,连哄带骗地把她“引”上路。她耳朵中塞着耳机,似乎年轻了几十岁,还跟着音乐哼了起来。“丫头,你让我听什么歌呢?谁唱的?”我笑着说:“Jay!”“什么‘贱’呀,你说什么呢?”看到那样,我大笑起来。“不是‘贱’,是‘Jay’,英文名。”奶奶摘下耳机,脸一沉:“你这不是乱折腾我吗?这个小伙子是你们孩子的偶像,我老太婆瞎掺和什么!”我慌了,忙赔不是,又是连哄带骗让她塞上耳机。
没过几天,她就上了“瘾”了,不要我哄了,自己还跟着rap调点头。看来这个“消除差别”的计划成功一半了。我决定进行下一步计划,让她重新“跳”起来。我凭着自己的叁脚猫水平把体育课上学的韵律操教给她。一开始,她整天嚷嚷我不孝顺,乱折腾人。“中纪委呀,医生说了,生命在于运动,想消除我们祖孙间的差别,快努力呀!”到底是个跳舞长大的,没过几天跳得比我还行,哪像七十岁的人嘛!她每天像个孩子走到哪唱到哪,还不时走着舞步。
这不,奶奶又跳上了。这回高了,她还一边听音乐,一边自创舞步。“丫头,陪我一起跳,你看你那身肥肉,跳舞减肥!”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,这是奶奶吗?没想到,我的“消除差别”计划会如此成功。她的药瓶子已被零落在角落里上了一层灰,医院里也没有了她的身影,“咳声绕梁,叁日不绝”的日子也早远去。
奶奶彻底被我改变成了一个少年,一个七十岁的少年。我已感觉不到我们的差别了。青春从七十岁开始。
“在我地盘这就听我的……”奶奶又开唱了。
这便是七十岁的花季,一个充满活力的七十岁,一个与十七岁无差别的七十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