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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 命 的 姿 态

 

麻豆成人国产电影传媒一区高一（2）班  钱蕊

 

外公是一个军人。

外公是一位特级飞行员。

外公为人做事很正直。

“你外公啊，真是这世界上少有的大好人！”只可惜，好人不能一生平安。

十年了，外公在天堂生活了十年。“外公，您还好吗？”我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对着天空大声地呼唤。

清明，雨上，寂寥。

又一次和家人来到太平塔下，这里的气氛总是沉重的。小时候很怕来这座塔，因为那时的我就知道这座塔里住的都是故去的人们。渐渐长大，便不在害怕。在属于外公的那个小抽屉前，妈妈小心翼翼地换上一束鲜花。然后慢慢地取出外公的骨灰盒细心地擦拭。而我，在看到外公照片的那一刹那，就忍不住哭了。我跑到对面的窗边，哭得很大声，很大声……泪眼模糊中，我眺向远方，一片片金灿灿的油菜花开得正茂，仿佛在笑着向我招手，我突然就安静了。尽管天空细雨霏霏，可他们绚着一片不可言喻的晴朗。只有我知道，那是外公的暗号。

时光流转在从前，回首又见——

依稀可辨。那副图中，是外公牵着我的手，穿过一片油菜田。“你看，这菜花开得多好，多香啊！”外公蹲下身子，不断地嗅着。而我，偏执地扭过头，用小手顶着鼻尖说道：“才不香呢，这味道怪怪的，难闻！”“傻宝宝，这就是油菜花特有的香味，怎么会难闻呢？它的功劳可不小呀，我们吃的菜油就是这些油菜榨的，可有用了！你虽说它不好闻，可它生命力特别顽强，在哪儿都能长，一长就是金灿灿的一片，你说看着它们心理多暖呀！”我闭着眼，感受着夹杂着一丝幽香的暖气，那仿佛是太阳的味道。于是我便和外公约定，无论何时何地，只要看到油菜花，就要忘掉一切不高兴的事，用灿烂的笑容，迎接这充满生机的温暖。果然，即便十几年后的今天，外公沉睡在这小盒子里，面对着灿烂的油菜花田，我依然可以感受到外公正开心地享受着阳光般的温暖。

我笑了，眼前一片清晰。抬头看天，蔚蓝的天幕中，太阳探出了脑袋，阳光暖暖的照着。我仿佛看到，外公正开着飞机在天空中翱翔。

 外公总是给我讲他在天空里飞行训练的故事。可是我不爱听。直到一次外公面临生命危险，我才开始对这天空中的一切感兴趣。只是那一次，还不太懂人事的我第一次学会担忧。妈妈对我讲，由于飞机飞行过程中突发危急情况，要紧急迫降，而当时飞行区域下正有一片居住区。若就此迫降，必会有人遭受生命威胁。外公不能让自己伤害他人。他只好继续飞行，想找到一片较为宽广的地域。然而地面指挥部通知说，再不迫降，必会机毁人亡。两难之时，终于出现生机，外公向一块空旷的平原加速降落，终于人机两安。当时，我听着妈妈的话，吓得一动不敢动，恐惧充斥着头脑和心灵，我怕外公真的就不在了。看到外公后，我飞奔过去抱着他，抱得好紧好紧，舍不得放开。后来外公躺在摇椅上晒太阳时才对我说：“以后呀，你会遇到很多的事情。可是当别人的利益与我们的利益有冲突时，一定要克服自己的利益，不可以让别人承受痛苦。”那时的我还小，不明白公这话的意义，后来我知道，外公是在教导我们凡事要替别人着想。外公自己就是这样的人。“毫不利己，专门利人”，用在外公身上，一点也不为过。

生命就是这样，越美好的东西越不能长久。外公得了肝癌，晚期。刚叁四岁的我不懂这病的严重性，整天缠着外公要他陪我玩，可是外公不允。我渐渐发现，外公头上的头发越来越少了，直到最后，他就一直戴着帽子。我开始害怕外公，因为我觉得他一下子就变了。我见到外公的次数少了，最后，便再也见不到外公了。后来的我，听外婆提起外公，总是说外公那么的坚强，尽管最后在病魔与化疗的双重打击下，他也没叫过咦一声苦，一声痛。他自己，用坚毅顽强的精神独自承担一切，走到了生命的尽头。

我的眼睛又湿润了。太多太多的回忆，像旧电影一般，一幕幕，挥之不去。

我敬佩外公，我崇尚外公那高昂着的生命姿态。外公是个正直的人，两袖清风，纤尘不染，即使在他退役后几年的从政生涯中也从来都是这样。外公是我们一家人的榜样。

 尽管外公离开很久了，他的音容笑貌已然不那么清晰了，可是他那种永恒的精神光辉一直没有消失过。那是生命的姿态，是生命高昂的，永不褪色的姿态。